佛罗伦萨的俯瞰者

“弥尔丹咸鱼学徒,伊瑞詹意识流胡乱翻译第一人。可惜和泰尔佩本人一样,学不懂维拉语。”

老鸽,龟速译者,梦想去给摊牌当翻译官,做梦吧你人家有安纳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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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AO3授翻】【Annatar/Celebrimbor】赠礼 [第一章 XI]


第一章(XI) (第一章终)

前文链接:第一章(X)

 

这段是整个第一章的最后一部分,当初大树太太 @大树施它活 也曾经节译过这里,说真的就是当初太太译的牌安斗舞(wtf???)让我和这篇文一眼定情的!!

我心中的弥尔丹之美啊,夏日里正醇香的葡萄酒,冬天里火盆旁的冬青茶。

这段译了挺长时间,而且老咸鱼译者依然沉浸在弥尔丹的夏日之门中不可自拔不可自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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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年,弥尔丹庆祝夏日之门——仲夏日到来的盛宴格外宏大。整座城市好似都争先涌进了弥尔丹,只为一睹庆典盛况。最长的白昼,最短的黑夜,对于埃瑞阿多的人们,这个节点总是意义非凡。那一天的弥尔丹,如同歌舞万花筒,各方来人纵情畅饮,放声高歌。

天色暗下来之后,几乎人人都被裹在各色花朵之中。这最早是辛达族的一个习俗,但最后被欧斯特-因-埃第尔的人吸收来,顺便加以改造。若是此刻的你你碰巧摸了摸自己的头发,一定会大吃一惊,因为织成头顶花环的不再是野草和半枯的花,而是匠人手中金银线编程的宝石冠。

最终落日西沉,尚未退去的暮色泛着蓝紫色的余光。众人离开院中的篝火,在欢笑声中进了大厅。长桌上摆着新鲜烤出的河鱼,还有撒着芥末和茴香的烤海鱼,有刚刚摘下的鲜草莓,煎好的新土豆,切开的甜瓜,高地人带来的大块咸羊奶酪,大麦面包,接骨木果小蛋糕。厨房的储藏间满的已经关不上们,厨师们正在凿开南方运来的绿酒和山地人带来的黑莓酒桶,还有一瓶一瓶高度蒸馏的果子白兰地。这种酒的蒸馏技术如今广受欢迎,不过它其实是一次精炼实验的碰巧得来的副产品。

众人欢宴畅饮时,歌手们便在一旁奏乐助兴。最初弹奏的是矮人的五重奏,布瑞像念祷文一样严肃,但他轰隆隆的粗嗓音听上去一点都不虔诚,在大家看来倒很像是单纯赞美一大桌美味。而后是凯兰崔尔谴来的一位诗人,抚琴吟唱起了埃尔达和伊甸人相逢时的往事。这真是个好歌手,声音沉稳有力,每每开口总透出岁月的深沉之力。欢宴的人们好像看到了过往重现,看到了人类之父与芬罗德偶遇,遥相对视的那一刻。每个人都感到,书卷中的,歌曲中的光辉盛景,好像竟在今日黑暗笼罩的中洲大地重现。

“难以置信,那帮人竟然喜欢这样的歌!”歌者开口时,林迪斯压着嗓门给自己的好友辛缀丝抱怨,自顾自地讲起了昔日芬罗德之友,那些英雄的后人们。“芬罗德和人类的那段故事,这本来就是段不幸的悲剧了。难道我们唯一等着看的事,就是这些人类的文化又一次被我们压倒吞并?”

“我想,这应该是友谊的一种表示吧。”辛缀丝说。但她从来没有真正理解首生儿女和次生儿女的渊源何等复杂。“而且,如果他们想唱欢快的歌,那只有这首或者《蕾西安之歌》,算了吧,那样我们全程都要堵着耳朵了——”她冲着坐在桌角的凯勒布理鹏晃了晃脑袋。

凯勒布理鹏大师坐在长厅尽头,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平台的大桌边。剩下那半坐着乐手,半数是弦乐,半数是管乐。有几位乐师是工会中人,但剩下多半都是一日之间慕名而来的。大家自在地聚坐着,畅谈今夜的即兴演出。

宴饮结束后,夜已经很深了。长桌被从大厅中央推开,菱形构架的玻璃穹顶下留出一片宽敞的空地。快活的心情,芬芳的美酒,让大地也拉不住大家轻快的舞步了,场地还没清出来,大家早已迫不及待地踏开了舞步。

“果真,世界已经大变了。”盖戎慨叹一句。“在刚多林,那座美不胜收的隐匿之城中,午夜却直到破晓都听不到歌声。直到第一抹银色闪现在东方天际时,银号角才会吹响——”

“刚多林!”坐在旁边的林迪斯惊叹一声,但这回再也不带刚刚的不屑了。“兄弟,我们如今活在崭新的世界中。另一个世界,或许。但这世界绝非不如昔日。看吧,现在人类也和我们一起纵情歌舞,和我们分享对夏日的热爱。”

“想来是吧。”他叹了口气。“但我发现追踪他们太难了,这一秒钟转身,下一秒钟就没了踪影,而且脑子里总想着最没边际的事。真不太明白他们,今早还有一个人类过来,朝我抱怨那些南多族的徒步旅行。我以为在他们的文化中橡树叶是一种禁忌,还当他们一直抱怨那些精灵跑步时穿的橡树叶子衣服呢。结果后来发现他们烦的不是树叶子,而是因为那些精灵除了树叶子什么都没穿,不过,呃,你说你能怎么办呢?还有一个人啊——给我这个东西。”他抽出来一根帝王花。“你不会这么巧,知道他什么意思吧?”

“她想嫁给你!”林迪斯给他解释。“哎,可能不一定是要嫁吧——”不过他随后想到,再去给他解释伊甸人的这些文化只会让盖戎更加不安。

有一队多瑞亚斯精灵在教大家跳夏日之舞,这是一种复杂的唤醒舞步,紧凑的舞步随光线而动,他们脚踝上丝带系着的银铃摇动出有韵律的乐声。在座的埃尔达们毫不费力跟上了他们的步伐,甚至连伊甸人也凑过来跃跃欲试。

他们彻夜舞蹈,直至月升时分,银辉透过玻璃穹顶,在地板上印下斑驳的影。他们跳着来自覆灭的纳斯隆国德的古老舞蹈,踏着林顿海岸民族的舞步。圆环之舞则几乎把每个人都拉进了舞池:《锁链之结》,《日轮和朝暮》,《春之女王的车轮》还有《群星圆舞曲》。

论宴会娱乐,卡姆林德果然有一套,他甚至成功地把脾气暴躁的次生子塔西罗怂恿去,领了一支灰水河住民们的舞,然后一群来自北方边境的商人拿出两个火盆倒扣在大厅中央,赤脚在炭火上舞蹈。次生子们发出阵阵惊呼,连首生子们也震惊不已。

然而无论凯勒布理鹏恳求得何等诚挚,矮人们始终拒绝让众人见识自己的大山之舞。

“我们愿为工会歌唱,直至朝阳升起,繁星被逐出天际,”纳威哼哼道,“但是我们矮人的舞蹈,是战争之舞。这样一个欢乐的夜晚跳起它,实在太不祥了。因为假若我们矮人起舞,一旁的你只有两个选择:持戈与我们对峙,或在我们面前认输。啊!那时我们的舞步如同击落的战锤,我们的吼声如崩落的巨石。”他敲起桌子,拍出战鼓般的节奏。“我愿诸位永远不会见到矮人们的大山之舞!”

“那你笑什么?”凯勒布理鹏捕捉到他一丝笑意,问。

“哦,我只是想象了一下,假如你们这群精灵尝试跳我们的舞,那会有多傻。优雅的,蹦蹦跳跳的小竹竿!要能见到此等画面,付出点代价也是值得的!”

仲夏夜宴如同公会众人相约炫技,虽然完全不同于以往的作品展示,但凯勒布理鹏同样无比骄傲。他的目光忍不住投向长桌未端,安纳塔所坐的位置。今夜他不止一次地捉到安纳塔投向他的目光,还听见他的思绪又在自己的脑海中,如同在他耳畔低语一般。

[奶酪配上柠檬?你的小朋友达姆罗斯在厨房里的思路和他的数值理论一样古怪。我当然有胆量吃下去,只不过没什么必要。还有几个徒弟似乎把点着了的蜡烛放进了艾拉戈斯的花冠里,你猜猜,那家伙知道了没?]

这些话比他想象中轻快得多,也更亲密。这让凯勒布理鹏大半个晚上都忍不住自顾自地浅笑。

他又向桌尾瞥了一眼,塔尼昂坐在长桌未端,一看便知喝得早已大醉,正跟自己的客人胡搅蛮缠。“来,给我们唱一支阿门洲的歌!”他的花环早歪到了一边耳朵上,半边身子被一个朋友掺扶着,虽然那人也清醒不到哪去。

“唱歌呀?”他的朋友一听,连忙来煽风点火。他一手挂在塔尼昂肩上,另一只手挥向月光斑驳的地面,舞者们正踏着《海滩之鸥》的最后几个舞步。“不,跳一支舞!赠礼之主,你愿意赠予我们一支舞吗?赠我们一支蒙福之地阿门洲的舞!”

塔尼昂立马揪住了这个好主意。显然,他肚子里的的那些酒让他凭添了几分愁绪。

“哦,维林诺!”他高呼,无意间用起了他七拼八凑出的,最像样的昆雅语,“遥远彼岸的蒙福之地啊,无尽的宁静从那纤长的指间流淌而出,那纤长的玉指...那是...谁来着那是...”

达姆罗斯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,“青春永驻的奈莎女神啊!她那轻捷的双足,可还在阿门洲青绿的原野上随心踏落?”

算了吧你,凯勒布理鹏想想都觉得不耐烦。[你这小子,何曾见识过阿门洲的青绿之地?]他对上了安纳塔的眼睛,像镜子一般,其中照出了自己的心思。但是如同将镜面斜对着太阳,妄想捕获日光,而后一切清晰的影像都烧作了灼热的刺眼光亮。提到阿门洲,自己客人心中像是有把锁扣上了,此后再未对他讲只言片语。

凯勒布理鹏目光越过长桌,久久地凝望着安纳塔,一种难以言说的困惑将他攫住。

然而这就像是擦出一个信号,在座工会众人都齐声要求要求这位维拉的使者,给大家讲讲蒙福之地的事情。于那些出生在中洲的精灵而言,阿门洲不过是流传千百年的故事。于那些出奔已经一个多纪元的精灵们而言,他们自己对阿门洲的记忆也早已模糊,甚至再也无法区分开真实的记忆,和众人的传说。就连那些压根不知道西方世界是真是假的人类,也挤着围到了安纳塔身边。舞者们离开了舞台聚集在他面前,乐师们静下来,人群随之开始喧闹。

“维林诺!你真是从那里来的?”

“埃格莫斯的族人,彩虹家族的子民们,你可曾在那过他们?可有人离开了纳牟的殿堂?你回到了我们中间——那他们可会像你一样回来?”

“踏足阿门洲神圣海岸的人都永生不死,是真的吗?”

“众神们是否仍如从前,在彼岸的子民中行走?”

“你的意思说,蒙福之地是真的存在?”

“那会是什么样子的啊?”

最终安纳塔起身,走到祭台边缘。吵嚷的人群静下来。

“阿门洲的模样?美不可言,诚然。那是神圣之地,是蒙福之洲。但与此岸的中洲相比,它是沉闷的,因它不曾回响过伊甸人的歌声;它是贫瘠的,因它不曾拥有过矮人们石之领主的技艺;它是黯淡的,因它缺失了暮光之子们的艺术,以及流亡诺多们的力量。”

他望向他们,目光扫过整个大厅,当他开口时,众人皆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看透了他们的内心深处。他微微偏头,越过工会的众人,望进了凯勒布理鹏的双眼。

“而且我将告诉你们,纵然阿门洲也不及今夜的伊瑞詹美丽,不如此刻的弥尔丹喜乐,不如此岸中洲大地蒙福。它不及这座厅堂中的一切,不及中洲沐浴光辉的明日。”

惊叹的声音像涟漪在厅中泛开,如同有人禁不住要惊叫起来。满座人们最细微的心思也尽由他调动。众人甚至来不及反应,他便如窜起的火焰,一跃上了大厅里漆黑的石砌舞池。不待音乐响起,甚至不待鼓点击落,他便踏开了舞步。

起初安纳塔的动作极缓,在厅堂的中央沐浴着穹顶倾泻下的月光,踏着细碎变幻的摇曳的光影。他的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,而精准如剑击。随着舞步越来越急,白袍后摆在他身后翩翩飞舞,整片场地被他的舞步和衣摆环抱。

如同厅堂里的其他人一样,凯勒布理鹏看得呆住了,目光被牵着无法移开。他开始读出,安纳塔每一个眼神流转,每一片衣袂翩飞,一收一放,环环相接,都像一种精心设计过的表述,像以舞步踏出恢弘壮阔的图腾,刻入舞者脚下的大地。在那昔日,在那光明对抗黑暗,美丽对抗邪恶的最后一场胜利中,露西恩必定也如此舞蹈,他想。她必定也是如这般织就她的魅力,令大能者的力量也屈服于她的意念之下。

 
安纳塔的舞蹈并没有令观者陶醉得昏昏然,反而唤醒了他们。舞步与他们的脉搏一起搏动,与他们的心脏一起收缩。人们听见安纳塔如同对自己絮语,却不想遥远的,在脑海中默念的声音,而是作为最真实的存在,同构成他们身躯的每一寸血肉相谈。

他的舞步踏出无尽之能,每一踏足都讲述着大地的过往,挖掘出蕴藏的伟力,诉说着这个被塑造得美不可言的世界,诉说着每一寸土地之下的完美无缺的秩序。诉说着群星在宇宙中的舞蹈,血液在身体中的舞蹈,岸边滔滔白浪的舞姿,地心烈火的翻涌。微不可见的原子震颤跳着精巧的舞,无数元素相分相聚,演化着世界的奥妙。

他在讲述着脚下的中洲大地,讲述着此刻观舞的众人,向他们展示着美与意志交织而成的伟岸图景。

他的舞蹈中有几分侵略的味道,凯勒布理鹏突然意识到,有几记凶狠的扫腿动作显然取自一个传统的诺多剑式。他甚至隐约辩出一些元素,像是取自灰水河岸的空手道战术;那惊人的一刹那的转体,像是来自海岸的伊甸人;而那优雅的腾空一击——他甚至不清楚这究竟是引诱,还是向他抛出的一个挑战。

没有音乐,这是一支无声的舞,但是每一个舞姿里都踏出了乐声。寂静的曲子回响在他耳中,渗入他的骨骼,美丽中带着狂喜,狂喜中透出凶残。

凯勒布理鹏恍惚想,每一位观舞者,每一个被注视的人,耳中听见的是否都是同一支曲呢?抑或是,每个人心中都被唤起了自己的乐章?

众人早已看的入了迷。乐师们沉默着,愕然着,乐器从他们无意中松懈了的手中滑落。盖戎在他的身侧颤抖,而在桌子的另一端,维耶妮已禁不住恸哭起来。

在那静默的音乐中,有什么缓了下来,安纳塔停在祭坛前,留下最后一个收势。他喘息声急促,在众人面前躬身行礼,但疲惫也不曾让他的体态流露出半点屈服。

无意识地,凯勒布理鹏映着安纳塔的动作,他甚至也低下头,呼吸不由得急促。不去统治,亦不为人所治,他曾经这般骄傲地标榜自己。而此刻,刹那间他意识到自己要输了。他必须做些什么,做些什么,否则他就输了。他不知道若安纳塔将那双熔金般的眼睛的眼睛转向他时,自己会说什么。

而那答案,也许他无法承受。

我属于你,而世界,终将属于我们。

I am yours, and this world will be ours.

万物之重如同顷刻压在他肩头,迫使他去正视幻觉中的自己,接受幻象中的地位。像扛过无法承托之重,他站了起来。

“阿门洲之舞美不可言,”他说,但嗓音听上去古怪而刺耳。一阵嘶哑的低语在厅中传开。[那才不是来自阿门洲的舞蹈。]每个人都心知肚明,甚至那些从未涉足蒙福之地者也知道。

攫取了安纳塔舞中的力量,他已然被激起。凯勒布理鹏从高高的长桌后走出,径直踏步走向安纳塔,在大厅的中央与他相对而视。

“那么,这是你的独舞吗?”

安纳塔回答前沉默了良久,长到足以让每个人都感到不安。

“自然不必。”

他乘胜追击。“你自己大可以不理会音乐,但是没有伴奏的话我们必定会踏乱了步子。那么,我该请乐师演奏什么?”

安纳塔给他锐利的一瞥。是愤怒,还是不禁发笑?

但安纳塔径自走向了台边的乐队。仿佛他给出的乐章小节不是旋律,而是一道代数题,一连串从数型中构建出数型的指示。乐师们欣然接受了这个挑战,因为他们现在他们,所有的人也都清醒过来了;长厅里每一个人都已应召而起,渴望着能为这场对舞添几分热闹。

音乐响起来了,明亮高昂,激荡而错杂,并不完全是安纳塔之前留在他心中的感觉,那种充满了螺旋韵律的音乐。但是安纳塔已经轻轻退出了几步。他来不及再想了,唯有随之起舞,紧随对方的每一个舞步,每一个姿势。

双人舞自然是不同于独舞,但它的力量,它的错综复杂并未因此减弱分毫。这场舞,像是凯勒布理鹏做过的最难的事,他唯有倾尽力气,使劲浑身解数,但是这份艰辛中时时都有欣喜。他旋转过整个舞池,目光一刻不离的凝视着安纳塔,以那种他有时在研究中找到的不眠不息的澄明,与那种令他废寝忘食连日埋头的专注,凝神注视着舞伴的一举一动。

他捕捉到安纳塔的目光。

[这是你我之战吗?]

Are we fighting?

安纳塔捉住了他的手,拉紧了两人之间的空隙。

[是吗?]

Are we?

不,不够,不够。那么,就继续。读懂安纳塔舞蹈中他对这个世界的构想,远还不够,他必须在其中加入他自己的。

但愕然间,他觉察安纳塔居然也在回应他的舞步。

凯勒布理鹏放声大笑,握住了安纳塔的另一只手,甩首深深后仰。这是一个借鉴,来自今晚早些时候,卡姆林德曾经在他们面前领舞过的双人圆环舞。

长厅尽处,乐师们抓住了这一主题,在最后的合弦中加入了《群星圆舞曲》的旋律。

他眼角余光看到了长桌后的动静,发现他们不再是唯一站在大厅中央的人了。整个公会的人都包围在他们身边,牵着的手起伏摆动,踩着那强劲有力的和弦声将他俩环绕在了大厅中央。

突然之间,所有人都加入了舞蹈,层层圆环绕着他们形成,仿佛永不停止般地旋舞着。舞蹈被狂热的欢乐所驱动,如同全心投入做一件事,迎难而上做一件事,同心合力做一件事,见证一切臻于完美,所带来的狂喜。

矮人们的拳头擂响了桌子,歌手们在无词的旋律中哼唱。直到仲夏日的第一束阳光穿过穹顶闪现,光辉洒落在仍在舞蹈的人们身上。

环绕着他们的人群终于开始放缓舞步,凯勒布理鹏靠着安纳塔稳住身子。像是,自己然赢得一个伟大的胜利,虽然他说不清楚到打败了什么,战胜了谁。

“你看见了吗?”瑙格温问道,声音里满是敬畏,看着公会不可思议的大合舞。“这将是我们伟业的开端。”

“哈。”纳威带着满脸严肃坐在她的身边,只剩他们两人留在长桌边了。

“我却感到,盛夏时节已经走到尽头。”

(第一章 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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